2013年10月31日 星期四

懷 緬 東 洋 風










        我是跟東洋潮流風一起長大的。日本文化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是很鋪天蓋地,可能當時還未有韓流吧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少年時最愛流連日本百貨公司,直到關門,好喜歡聽日本百貨店那些收舖的廣播和音樂:「Dimaru 大丸日本百貨公司今日營業時間已經到了,明天請早光臨。」,仲有職員鞠躬,他們連在廁所也會播點浪漫的輕音樂,想法很周到,我多半不肯立即走的,來多個白鴿轉。少年時尖沙咀喜來登酒店有間 Isetan,我在那裏買了紫色手帕和日本熊貓真可愛的貼紙,一九七三年中國送了一對熊貓給日本,牽起了熊貓熱,那套動漫《熊貓真可愛》是在旺角彌敦道塘尾道口一間(忘記了名字)好像叫豪華戲院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些年每逢過農曆年早上,我全家都邊吃年糕邊看紅白歌唱大賽,山口百惠、西城秀樹、澤田研二、南沙織,穿和服唱演歌的美空雲雀、森進一,還有一兩年有陳美玲,都很懷念他們的演出。

 
        日本對我的吸引力還有和子,倫敦只有老字號吉源兆庵的分店,貴是意料之中,但沒理由不買。但我最死心塌地是北海道小樽的六花亭,尤其是提子忌廉夾心餅和千層餅,那總店閣樓還有間畫廊,每次停留總不夠時間,以後有朋友去北海道死纏爛打託人去買,吃一口的感覺似升天堂。還有間北一哨子的古典常夜燈店,賣的是上世紀末 Art Nouveau 舶來款式的琉璃燈,店在黑漆中點起百盞燈,有種失落,只好及時買了一盞放在家中懷緬。為甚麼日本的好都不外流,往往要不辭勞苦飛過去才能吃一件手工精細的餅,太過份了,日本的異人館也異常精采,那些在神戶山頭的風見雞之館、麒麟之家,往往比歐洲原裝的小築更見西風東漸的風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因身體不好,多年沒去日本了。上一次去日本執到寶,是吉井和哉的搖滾樂唱片,唱法很瘋癲,媲美我上世紀八十年代癡迷旳日本電影大師寺山修司,還有大阪女扮男裝旳松竹歌舞團,也很特別,上世紀七十年代他們常常來香港樂宮戲院登台,很風靡的,為甚麼這些日本上一代的瑰寶像跟香港這一代絕緣了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追崇日本風時我走去學日文,沒學得成,卻結識了那位日本語老師,比我還年輕,二十年後,他是銅鑼灣日本樓上食店的老闆,撚手菜是名古屋鳥羽(即炸雞翼),所以食肆也叫鳥羽,還有他請我吃名古屋的鰻魚飯是泡飯,別樹一格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幾年來,我嫌 Espresso 太濃烈,口味也轉了,專攻日本 Drip On 式獨立包裝的咖啡,UCC 的、Key Coffee 的,嗒入口清新,吞下去舒服,有留香滋味,好飲過哂意大利咖啡,剛好反映日本對西方貨的改良精調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李 志 超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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